“什么?桥被破坏了!”

宋哲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可是山西境内,而且还离软禁冯玉祥的地方不远,难道是有人想劫走冯玉祥?

跟在李大勇后面的两个晋绥军军官是一个少校和一个少尉,对于宋哲武的疑问,那少校看了看赵丕廉,上前一步对着宋哲武这个上将不卑不亢地敬礼报告:“报告宋将军,桥是我上午下令炸毁的,现在正在修复,需要明天上午才可以完全修复。”

“什么?是你炸的桥!”

这个晋绥军少校的回答让宋哲武更加吃惊!“你炸桥要做什么?”宋哲武惊讶地问道。

对于宋哲武的问话,少校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赵丕廉。

赵丕廉一瞪眼,呵斥道:“这是原第四路军总指挥宋哲武将军,现在第四路军已经列入晋绥军序列,宋总指挥现在是我们晋绥军副总司令,副总司令问你什么,你都要据实回答。”

少校这才重新立正敬礼道:“第八军杜春沂师警卫营营长赵承夏报告副总司令,卑职奉命警卫西汇别墅,负责冯玉祥的安全。。。。。。”

赵承夏详细的把他炸桥的原因报告了宋哲武。不过,听了赵承夏的报告,让宋哲武很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自从何应钦动用隐藏在石家庄的秘密宪兵队的人要把住在晋祠的冯玉祥劫走。甚至不惜杀掉他以绝后患,阎锡山就把冯玉祥转移到建安村他的西汇别墅,并派五台驻军杜春沂师警卫营保护冯玉祥。

送冯玉祥来西汇时,阎锡山曾经精心地安排了一个及其热烈的欢迎场面。阎锡山陪同冯玉祥来到河边村汽车站时,只见黄土垫路,清水洒街,墙上到处张贴着标语,热烈非常。学生们高举着‘旗戟遥临,同亲仰望‘、‘锦茅壮挂,共目思光‘的横幅,在东站马路西旁列队欢迎,高呼‘欢迎冯总司令!‘等口号。就连阎锡山的父亲阎老太爷竟然也等候在站台前欢迎冯玉祥。

冯玉祥带着家眷及随员来到‘西汇‘别墅后,被安排住进‘紫金楼‘。当日,阎锡山为冯玉祥迁移新居,举行了盛大宴会。冯玉祥夫妇住在‘紫金楼‘,虽然居住豪华,酒肉相待,但是,行动却受到限制。在冯玉祥住处的房前房后,房顶上都有警卫把守,村庄四周也被封锁,所有过河到西汇的车辆和人员都必须得到阎锡山的亲自批准,将冯玉祥事实上软禁起来。这实出冯玉祥所料!冯玉祥雷霆大发,天天破口大骂阎锡山食言毁信,‘不是个东西‘!

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冯玉祥突然又发起火来,让他自己的卫士开出汽车。声言要去太原找阎锡山。警卫营副营长上前拦阻,被暴怒的冯玉祥一个大耳光打掉了两颗牙齿。然后,冯玉祥又掏出手枪鸣枪威胁,谁要再敢阻拦他,他就毙了谁。说完指挥他的卫士开着汽车就向外闯。

阎锡山虽然把冯玉祥软禁在西汇,可除了限制冯玉祥行动外,一直待冯玉祥如上宾,冯玉祥真要是杀了警卫的士兵那可是白杀,不要说警卫营没人敢对冯玉祥开枪,就是他们的师长杜春沂也不敢,谁要是伤了冯玉祥,阎锡山为了安抚冯玉祥,一定会把肇事者当场枪毙了。

得到报告的赵承夏急迫之下,紧急命守桥部队马上把桥炸了,他自己则跑到村口拦住冯玉祥的坐车。有些失去理智的冯玉祥用枪指着赵承夏要他立刻让路,否则就开枪。赵承夏知道冯玉祥说得出就做得到,亲手毙了他一个小营长那是绝不会介意的。可是他又不能让开,从村口到河边只有十几里地,汽车几分钟就到,这个时候炸药恐怕还没安好呢。

赵承夏知道和冯玉祥这样的人来硬的肯定是不行,情急之下一下子跪在路中央。任凭冯玉祥如何怒骂威胁就是不让路,最后冯玉祥命令他的卫士上前强行把赵承夏拖开。

可是这样一折腾就是十几分钟,直到河边传来爆炸声,赵承夏才让开了路。听到爆炸声的冯玉祥虽然开始有些惊疑,可是看赵承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知道是晋绥军搞的鬼。等到冯玉祥赶到河边时,大桥已被守桥的晋绥军炸毁。炸桥的晋绥军排长很机灵,知道冯玉祥暴怒之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领着桥东的两个班的士兵早就远远地跑开。

河水虽然只有半人多深,可以涉徙而过,可是河岸很陡,汽车是过不去的。而且这可是冬季,涉水即使过了河走不了多远也会被冻僵。再要找赵承夏算账,赵承夏已经不见了踪影,气得一肚子邪火的冯玉祥用手枪对着河对岸晋绥军的检查哨一阵猛射,打得对岸的晋绥军士兵趴在沙包后面不敢露头。冯玉祥在河边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被随后追来的李书城劝了回去。

见宋哲武脸上笑意盈盈,赵承夏不满地一梗脖子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赵承夏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要不是阎总司令有严令,‘如果看守冯玉祥出现任何差错,警卫营全体军官一律革职,永不叙用,全营士兵扣军饷一年。’他冯玉祥爱去哪去哪,我才懒得理会呢,大不了撤我的职,我正好可以回家种地去。”

对于赵承夏这个小营长的无礼,不仅宋哲武很不高兴。就是梁璧和叶青以及十几个宋哲武的贴身卫士也都勃然变色。叶青一撸袖子,就要上前教训这个“吃了豹子胆”的赵承夏。

看到情况不对,旁边的赵丕廉吓了一跳,忙大声呵斥道:“承夏,不得对副总司令无礼。”

又急忙对宋哲武歉意地说:“文戈,你千万不要见怪,这是我的侄子,被我大哥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