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张学良发表了让蒋介石和阎锡山两人都喜忧参半的表示中立的通电:

夫殊途原可同归。图终贵乎慎始。在介公力任艰巨,固鞠躬尽瘁之心;在百公(阎锡山)析理毫芒,亦实事求是之意。特恐词纵详明,意难周到,每滋一时之误会,驯启众人之猜疑,或且推波助澜,酿成战祸,循环报复,未有已时。则是二公救国之愿未偿,亡国之祸先至,非二公之所及料,亦非学良之所忍言也……尤望介、百二公,融袍泽之意见,凛兵战之凶危,一本党国付与之权能,实施领袖群伦之工作。

张学良通电劝告蒋、阎息争,共同领袖群伦。值得注意的是文中把蒋、阎同等看待,似乎隐含对蒋介石些许的不满;故蒋介石在复电时,特别声明其与阎锡山并非私人意见之争,而是关系党国存亡的统一与分裂之争。蒋介石、阎锡山亦从此展开拉拢奉张的角力。

阎锡山此时也见时机已差不多了。随即于3月3日向南京中央党部、国民政府及蒋介石本人发去辞职的江电,准备另立炉灶,要与蒋介石用武力说话了。接着又授意冯玉祥和李宗仁、宋哲武,要这些人手下的将领们再次上阵指责蒋介石。

宋哲武可不想趟这个容易让蒋介石忌恨的浑水,以自己已经是晋绥军一员,根本无需表态。而且现在他正在统一各将领反蒋思想,不便过于激烈动作为由加以拒绝。

还有就是以鹿鈡麟和宋哲元为首的西北军将领坚持冯玉祥不回陕西,就不发通电,阎锡山无奈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冯玉祥回陕,不过冯玉祥倒是很光棍,主动把家人留在了太原,于是冯玉祥于一九三○年三月十日由山西返回潼关。

一回到潼关,冯玉祥当晚即兴奋地召开西北军在陕高级将领开会,向大家通报情况。

对于反蒋,这些将领都同意,可对于和阎锡山联手,这些将领多数都反对,只有像庞炳勋这样的非冯玉祥嫡系的人没有表态,不过能看得出他们也适合这些将领一般心思。

对于手下将领的态度,冯玉祥是既高兴又无奈,高兴的是这些将领支持他冯玉祥反蒋是绝无二话,这说明他们都还是忠于自己的;而让他很有些无奈的是,他们又高度一致地反对和阎锡山联合。可不跟阎锡山联合反蒋,西北军无粮无饷,那什么跟蒋介石斗?

而不和阎锡山联合,自己这一番心思白费了不说,这几个月的软禁可就白做了。虽然吃得好。住得好,休息的也好,几十年来他都没有过这几个月的舒服日子了。可这也是他冯玉祥自降身份,丢了很大的面子换来的。

自从韩复榘和石友三投蒋后,冯玉祥这几个月就反复思考原因,甚至也反省了一番,因此他这次回来对手下的这些将领们的态度大有改观,再也不会轻易的动则训斥这些将领,而是耐着性子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3月14日(寒日),以鹿钟麟、商震、黄绍竑为首的原二、三、四各集团军57名将领联名向全国发出指责蒋介石的通电,历数蒋介石十大罪状,以为反蒋大战之舆论。电文如下:

“。。。。。。从此以往,殆难朝居,国民**,不能由公而成,且将由公而败;国政不能由公而治,且将由公而乱;人民不能由公而生,且将由公而死;国人纵不忍绝公,公已自绝于国人。”

“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载舟覆舟。民言可畏!为公计,诚宜责己而不责人,幡然悔悟,敝屣尊荣,以党政还之国人,化干戈为玉帛,知今是而昨非,国人追念前勋,或为公谅。但使启悬崖勒马之机,奚必蹈蹊田夺牛之罚?公犹得图盖前愆,晚节克终。倘仍一意孤行,残民以逞,徒快一时,贻笑千古,以救国始,以祸国终,非霖等所忍言,亦非公之宜出也。”

“为公解者,必将曰:继承总理,完成**,党国赋于职权,不容放弃。此姑息之说,适以误国误公,非所感知。夫北伐告成,乃国人共同努力所得,非可攘为己功。且公昔日**,则得全国之信仰,今日反**,则遭全国之唾弃。祸福由己,夫岂在人?今之痛心我公者,皆昔之感戴我公者,窃愿公之自省也。麟等罔识忌讳,窃知罪矣;抑善人能受荩言,故敢略陈固陋。国将不国矣,盍猛醒焉?等语。特电奉闻,伏维鉴察。”

随后于3月15日,鹿钟麟、商震、黄绍闳等57名将领联名通电拥戴阎锡山为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冯玉祥、张学良、李宗仁、宋哲武为副总司令。除张学良保持沉默外,其他几人均立刻就职。

随即各部加紧调集部队,准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