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那些亮光的运行速度和飞行轨迹来看,这应该就是飞机。可是李香蒲、关玉衡、王铁汉他们都不相信这会是飞机,不要说能发光的飞机他们还从没见过,而且他们也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能在夜间飞行的飞机。

那几点亮光虽然运动的很快,可好像是连在一起似的,相互之间的距离很小,并且一直保持固定不变。这些亮光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开始不断盘旋。随后,在那亮光的周围的夜空,不断升起红色的信号弹,每一到两分钟就会升起四发。

在先后升起了24发红色信号弹后,那几点亮光不再盘旋,而是径直向北飞去。

这几点亮光刚刚飞走,又有同样的两点迅速飞上天空,仍然重复这先前的景象,在亮起24发信号弹后,这一组亮光也迅速向北飞走。

几人对此都非常奇怪,心里也都很担忧,因为那亮光升起的地方,应该就是东塔机场所在的位置……

李济川来到东塔机场大门外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二百多名飞行员和机场的地勤人员,他们正在和大门口几十名荷枪实弹排成横队、平端着步枪的守备队员在对峙,并不停滴愤怒质问着神色紧张的机场警卫队队长。

“曰本人正在进攻北大营和沈阳城,小鬼子已经向我们东北军开战,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机场?”

守备队长一边不停地擦着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一边又不断地大声喊着:“各位,我再说一遍,兄弟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是在执行命令,诸位兄弟千万不要让兄弟我为难,长官们都进去了,就让他们去交涉吧,大家在这里安心等待。”

“你执行的是谁的命令?我看这像是曰本人的命令。”人群中有人激愤地大声呼喊。

警卫队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连连摆手回答:“这位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汉歼的罪名,兄弟吃罪不起。兄弟我是在执行陈参谋长的命令。”

“陈海华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机场?难道他就眼看着北大营第七旅和沈阳城的警察们和曰本人拼命不管?他还是东北军的人吗?”

飞行员们显然是气愤难平,有人不客气地直呼他们的顶头上司陈海华的大名。

警卫队长紧张地回头向大门旁边的警务室里看去,那里的电话机旁有一个神情紧张的警卫队员在守候,那个警卫队员见他们队长焦急的目光看过了,无奈地摆摆手。

警卫队长无奈,暗暗咽了口唾沫,转头继续向飞行员和地勤人员解释着。

“各位弟兄,你们不要急,一会长官们交涉完了,自然会有命令。况且,你们现在进去也没有用,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你们进去了,飞机也无法起飞。”

警卫队长的话,马上遭到了飞行员们的反驳:“我们现在进去,虽然飞机夜间无法起飞,可是我们可以马上给飞机加油挂弹,天一亮我们就可以起飞,去帮助北大营的第七旅以及城内的警察们和曰本人作战。”

警卫队长摆摆手说:“各位弟兄,你们都是刚从家里来,许多事情你们都不清楚,城里的警察是否和曰本人打起来了我不清楚,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陈参谋长和北大营第七旅的赵参谋长通过电话,第七旅和我们东塔机场一样,都是奉了荣臻参谋长的命令,不准抵抗。北大营的第七旅连武器都入库了。陈参谋长说了,荣参谋长也是奉了少帅的命令。”

“第七旅不打,你们就是把飞机飞上天又能怎样?难道你们还能飞到沈阳城去轰炸?”

警卫队长的话,让对面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过,人群仅仅安静了片刻,又爆发出了更多更强烈的质问声。

“什么?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荣臻下令不准抵抗?还是少帅下令不准抵抗?”

“第七旅是负责卫戍沈阳的部队,曰本人侵占沈阳城,他们为什么不能抵抗?难道要把沈阳城拱手让给曰本人?”

“张学良不准抵抗?他还是不是东北的最高军政长官?东北三千万父老的生死他不管了吗?”

“东北是东北三千万父老的东北,是中华民国的东北,不是他张学良一个人的东北,抵不抵抗曰本人的入侵,他张学良说了不算!”……

面对群情激奋的人群,警卫队长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各位弟兄们,陈参谋长也刚刚发过火,可是命令就是命令,他不得不执行。荣参谋长下令,天明后东塔机场的飞机一架也不准起飞,否则军法从事。我劝你们还是都回家吧。”

“放屁!”人群中有人大声骂道。

“我们都回家,这些飞机难道都要留给曰本人吗?”

人群里的上百名飞行员都有手枪,一个飞行员拔出手枪大喊道:“各位弟兄们,我家就住在南市场,我亲眼看到曰本人用刺刀挑死了南市场的几十名警察,沈阳城里的警察们都已经和曰本人打起来了。我们都是军人,军人就应该保家卫国,护卫百姓平安!第七旅不管,我们要管,不管不准抵抗这是谁的命令,我们都不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