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被端到她面前,男人从她手中抽出筷子挑起一绺面条递到她的最边,楚緦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吃了下去,并不油腻,但飘出的香味却让人沉溺。

被喂了一碗面,医生也到了,楚緦下意识拒绝,“我自己就是医生,用不着再看医生。”

“这里是你说了算的地方吗?以前的话,你没招惹我,死了都无所谓,现在你要对我负责,破块皮都不行,万一你破伤风死了,我该找谁负责?”

楚緦不想理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一眼都不想看他,什么玩意儿啊!

中年女人站在床边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小姐,有些伤你看不到,自己也不知道情势如何,不如再给我看看,咱们商量商量,或许会有更好的方法呢?”

柔和的声音让人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楚緦瞪了苏亦盺一眼,“你出去!”

苏亦盺瞄了她一眼,转身从衣柜里去了件睡袍拿着进了洗手间。

那中年女医生笑了笑,“楚小姐,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楚緦尴尬不已,那医生仿佛不觉,帮她脱了衣服,重新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伤,眉头越皱越紧,“楚小姐,这绝对算得上故意伤人了?”

楚緦嗯了一声,跑到她的办公室里去打她,不就是故意伤人吗?

“她们还真是好样的!”苏亦盺的声音忽然传到楚緦的耳朵里,冷若坚冰。

楚緦一惊,下意识就要拉过被子盖住,可牵动伤处又疼的直蹙眉。

“你先下去吧。”苏亦盺将那人送走,又被人叮嘱了几句,回到房里就见楚緦整个人都钻进了薄被里。

“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苏亦盺在她身边坐下,把薄被拉开,这才看清楚楚緦身上的伤,除了后背多是一些隐秘难堪的地方,胸口、大腿斑斑青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可又因为后背上有伤,她只能侧躺着,看到苏亦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楚緦又是一阵尴尬。

“穿我的衣服,行吗?”先前穿的安乐的那件,已经粘满了药不能再穿了。

楚緦瞪眼看着他,“你给我一件衣服,我就离开吧。”

“做梦!”

苏亦盺再次起身出去了,楚緦无奈,这门似乎是有指纹锁的,别说是离开这里,她就算是走出这道门恐怕都不可能。

房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不是苏亦盺而是郑早早,她拿了一件棉布的睡裙走进来,见到她眼圈立刻红了,“緦緦姐,吓死我了,今天下午从你离开之后就没有消息,我还以为,还以为……”

“傻丫头,我没事。”楚緦抬手帮她擦了擦泪花,“那就那么容易出事了,你来给我送衣服吗?”

“是啊,二哥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让我找一件穿着舒服的,我就拿了这件,你放心,我还没穿过,就是家里人剪了吊牌洗了。”

郑早早性子单纯,稍微的一句就把她代跑了,扶着楚緦起身,帮她换了衣服,看到她身上的伤不免又是一阵心疼落泪,楚緦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苏亦盺便走了进来,郑早早识趣的离开,让他们早点休息,楚緦的脸不禁一红。

苏亦盺替她拉了被子,无声的在床的另外一边躺下,没有刻意的靠近,两人之间隔了一段小小的距离,楚緦才感觉心里没那么别扭,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似乎有一道很安心的气息靠过来,她没有拒绝。

安乐一觉醒来想起昨夜忘了给楚緦准备吃的,忙不迭的下床往客房跑,推门一看却是空的,她不禁脚下一软。

“不用担心,有二哥在。”苏亦乔从身后抱住她,侧头亲了亲她的脸。

安乐一阵恼火,反手推了她一把,“都怪你!”

苏亦乔委屈,“老婆,你这么说是昨天晚上没有享受到吗?”

安乐尴尬不已,“……谁说这个了!”

“我做了早餐,先吃早餐,你如果担心她的话,我们回老宅看看。”

“二哥把緦緦带回老宅了?”

安乐一阵头大,她可以预想到楚緦同学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不过,她心里有点窃喜是怎么回事?

自从她和苏亦乔结婚之后,几乎每次回老宅都有人盯着她的肚子,如果緦緦和二哥结婚的话,被盯着看的就不是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