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大地承载了很多,无数凡俗人的生命,修行者的几代基业,但这一切如今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虽然这事情与他们无关,但毕竟生活在五域大陆上,即便面对的是死亡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确实是在面对死亡,没有人知道是不是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自进动乱时代,一切都十分紧张,无论是凡俗人还是空灵强者,都无一例外地在关心着自己的寿元。

谁不想活久一点,即便这个世界动荡不安,也依旧希望多活几年。活得久,自然厉害了。

这是一个规律,一个天地间的规律。寿元是限制万物的一个尺度,只要能够突破这个尺度,一直活下去,即便不修行,也能够非常厉害。

因为无论怎么说,没有强大的力量,是没办法来突破寿元的限制的,这是一个相互依存的东西,缺一不可。

若是整个五域,整个世界谁活得最久,大概是跟随佛祖的玄龟吧,它确实很强大。但此际的他,已经没有了力量。

“我们该离开了,西漠的大阵打开后,整片大地都会被献祭,化为死地。”

“佛祖留下的大阵可真是够狠辣的,只是区区的三月欺天阵便要损耗五域的三分之一,不过能够布下这样的大阵也算是他的本事了,我们去南荒吧,一切都会在那里结束的。”

披着一身狰狞龟甲的黑色老龟从湖里缓慢浮现,它看着眼前正慢慢失去生机的参天大树,眼中闪烁着落寞和不甘。

作为玄武脉脉主,它不在族内,族人自然会被拉去打头阵。而且玄武族的防御超强,怎么可能会被放过。

“南荒的大泽里,那位还在吧,说起来它可是活了差不多一个纪元了,我们去请教请教。”

话毕,身影闪动,如风飘逝。虽然二者的修为都已经落到了一个很低的程度,但以防御著称的玄武族早已经肉身成圣。

西漠的景象在变化,无数的深坑在地表出现,如同被万剑过后留下的痕迹。凡俗人都被驱赶离开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地方,忽然间又变了,这让西漠的凡俗人很不爽。

这才缓过这剧变,忽然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分明是在耍人啊。

“格老子的!好不容易偿到点甜头,这用要搬走了,真是气死老子了,不知道去的那个什么南荒有没有这么好的地方。”

“你就行了吧,咱什么苦日子没过过,大德把我们疏散只是不想连累我们,据说他们要在整个西漠布阵,打赢于异族的战斗。”

绿草如茵的旷野上,一行人背着行囊行走。粗犷且黝黑的大汉们背着一框框的杂物,妇女则抱着孩子牵着自家的牲口。

因为时间并不紧迫,而且西佛殿的大和尚们也把他们送到了西漠的边缘,只需要走个一两百里地就能够出西漠了。

而且这找地方安家这样的事情还要由他们自己来挑,毕竟这些大汉的小心思即便是大和尚们也难以捉摸。

行程依旧继续,他们是最后一批了,而且即便不是,大和尚们也不可能帮助他们出来。大阵的布置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即便是弟子众多的西佛殿一时间也忙不过来。

毕竟西漠,太大了,远远比中州大。而且大阵的部署除了消耗大量的天材地宝之外,还要消耗一些强者,这就是为什么西漠在启动大阵的时候,那么煎熬。

“师弟,这欺天大阵部署完了就带剩下的师兄师弟和长老们到万剑宗去吧,我们和魔族的战斗会在那里展开。”

云端之上,地面上那些异常高大的西佛殿弟子如同蚂蚁般,他们搬运着一筐用一筐的灵石朝面前的窟窿倒下去。其中间杂着一些闪烁着光芒的灵药。

两位青年负手而立,俯视着下方,如同君临。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西漠就是他们的疆域,他们两个也确实能够算是西漠的皇帝。

一个是西漠西佛殿的佛子,未来的殿主,一个是数十万年来第一个达到空灵巅峰的西佛殿弟子。这样两个人自然是西漠的皇帝,无可置疑。

“南荒万剑宗现在正着手全力恢复剑祖留下来的阵法,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防御点,只是谁能够想到当初留下这般绝强传承的人,会是现在置我们于死地的人。”

梵刚云淡风轻地开口,不仅仅是南荒万剑宗的老祖,即便是他们自家的佛祖也要置他们于死地。还有妖族的先祖龙族与不死族、魔族的先祖,都要整个世界重新轮回。

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高高在上的先祖,现如今要让自己的传承覆灭,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不过既然他们要弄死自己,便不再是之前那个受敬仰的先祖。现如今的他们,只是一群远在他方的魔鬼,需要击破,彻底地击破。

“圣灵族只不过是他们圈养的屠杀者罢了,大概每一轮文明都是如此吧,除了上一代那强大到恐怖的文明。”

碎金道袍的青年开口,他看着西漠的深处,很想知道那个强大到让他颤栗的文明究竟是怎么消逝的,是什么毁灭了他们,或者说是什么让他们离开了,留下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