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天高云淡。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彩,投射到层层叠叠的落叶上,为这丰收的季节平添了一份温暖。躺在屋里的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暖意,这便睁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确切而言,她好像还被什么东西箍着。

祁妙姑娘疑惑不解地把脑袋一转,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正在抹脸的男人。

她的脑袋当场就当机了,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其眼底的清明很快取代了混浊。

“醒了?”莫铭若无其事地开口问她,顺便松开了搂了她一晚上的那条胳膊。

祁妙微张着嘴,强忍着尖叫出声的冲动,猛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她没跟他怎么样吧!?没跟他怎么样吧?!

眼见小丫头不光惊慌失措地打量起自个儿的浑身上下,还忍不住当着他的面一阵乱摸,莫铭又好气又好笑地坐起身来,从容不迫地发话:“放心,我只是怕你会滚下床去,在地板上睡一晚,所以迫不得已才抱着你睡的。不该做的,我什么都没做。”

他话未说完,祁妙已经僵直了身子,面色尴尬地盯着他的眉眼。

“我……我喝醉了?”

莫铭泰然自若地点头。

“不、不好意思啊……麻烦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祁妙窘迫地挠了挠头,没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她自然相信他的人品,况且,她也确实是衣衫完整,没有半点被人轻薄的迹象。只是……她怎么就想不起来,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跟着男人去了露天阳台,在那儿说了会儿话,然后,就坐他的车回来了……

脑中的记忆越发模糊不清,两分钟后,祁妙站在独立的浴室里,对着镜子皱眉。

接着,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祁妙睁圆了眼珠子又伸长了脖子,凑近了镜子再定睛一瞧。

妈妈呀,这一块一块的红斑是什么呀?!

祁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想也没多想,当即忍不住冲出了卧室,想去找莫铭问个明白。可惜,等她头脑发热地冲到主卧门口的时候,却又退缩了。

也许……也许是她误会了呢?毕竟……毕竟她都喝高了,身上起点疹子,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样想着,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是啊!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啊?吻痕和红疹分别长什么样子,她大概还是知道的好吗?

只是……只是……难道他真的占了她的便宜?

一时间,小姑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跟只小蜜蜂似的,在男人的房门外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先回浴室洗澡去了。

女孩子洗浴的时间相对总是要久一些,等到祁妙忙活完了、下楼去的时候,莫铭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餐了。她一见到他的背影,就情不自禁地顿住了脚步,一时间,又是进退两难。

直到手里拿着煎锅的男人刚好回过身来,发现背后有人的他才令她不得不直面他的目光。

小丫头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却是在半道上就泄了气。

你昨晚是不是在我脖子上种草莓了——这样的话,她问不出口了啊!

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小丫头皱巴着一张漂亮的小脸,慢吞吞地挪到灶台边,预备帮着一块儿准备早餐。

“不用了,你去叫莫悠、莫然起床吧。”

听莫铭这样推辞了,小姑娘简直如蒙大赦,赶紧地就往二楼去了。

今日是周六,小家伙们会睡得稍微晚一些——这真是太好了。

有事可做的祁妙推开孩子们的卧室房门,整理了自个儿的情绪,而后轻声细语地将他们唤醒了。

莫悠、莫然有点纳闷:今天的姐姐好奇怪哦,为什么要帮他们穿衣服呢?明明平时都是他们自己穿的。

“姐姐,我们可以自己穿衣服的。”

“没事没事,姐姐帮你们穿。”

“……”

好吧,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姐姐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第二喜欢的人,她要帮他们穿衣服,他们自然乐得享受。

心满意足地穿戴整齐了,两个小家伙由祁妙陪着刷了牙、洗了脸,随后就跟着她下楼去吃早饭了。

于是,他们惊喜地发现:今天的早餐是爸爸做的诶!而且看起来特别丰盛!

是啊,他们的爸爸可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哦,不,应该说,尽管莫铭仅仅是在心里想了想,但到了今天,他还是牢牢地记着两个孩子昨儿个立下的功劳,并以一顿想好的西式早餐犒劳了他们。

眼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们吃得津津有味,莫铭微不可察地勾着唇角,往嘴里送了一小片培根肉。

这时,咽下一口鸡蛋的小莫然抬起脑袋,忽然发现祁妙的脖子上有一块红印子。

“姐姐,你的脖子怎么红红的呀?”

此言一出,祁妙嘴里的牛奶差点就喷出来了。

天哪!她明明已经特意换上了一件高领!怎么还是被看出来了啊!

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小丫头自然没空去留意莫铭此刻的脸色。

实际上,男人早就注意到她今日的装扮了——他就等着她开口问他呢。

现在好了,小儿子无意间将这个话题挑了起来,倒是省得他继续等了。

又在心底给孩子记下一功,莫铭掩去到了嘴边的笑意,静静地观望着双颊泛红的姑娘。

“昨天出门被虫子咬的……”片刻,他听到她强作镇定地胡诌道。

“啊?天气已经不热了,还有虫子啊?”小莫然的认知被推翻了,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嘴。

“是啊……有啊?”祁妙继续佯装淡定,可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一眼瞪向了对面的男人。

很明显,她已经将他锁定为唯一的嫌疑人了。

莫铭勾唇还以微笑,霎时倾国倾城。

祁妙被他气得牙痒痒。

笑!他还笑!?看她待会儿怎么收拾他!!!

吃过早饭,两个孩子去书房看书,两个大人则心照不宣地留在了厨房里。

一语不发地收拾完餐具,莫铭发现,祁妙竟然还在用那种类似愤愤不平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好整以暇地把手擦干了,背靠在冰箱门上,问她是不是有话要对他说。

祁妙再也忍不住了。

“你、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你是指你脖子上的吻痕吗?”

小丫头做梦也不会想到,话题才刚挑起,男人竟就这般厚颜无耻,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是以,一时间,她目瞪口呆,竟是答不上话来。

她看着莫铭似笑非笑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放了一段录音给她听。

几分钟后,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录音里的那个女声……是她的?她……她亲口问这个男人索吻?还……还让他陪她睡觉?

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姑娘深刻体会到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偏偏这个时候,身前的男人还泰然自若地展开了她的论述:“你也听到了,一切都是你主动要求的,我呢,不过是应了你的请求。”

祁妙面如死灰,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