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似乎连月亮都消失了,只剩下冰冷与黑暗。

屋里微弱的夜灯,柔黄的颜色,本来该是显得安宁的。只是夜实在太黑,这样微弱的光,显得太单薄太凄凉。

“唔,这是哪呢。”东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难受极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就记得,他去喝酒。

然后,就完全没了记忆。

“我的房间,还有一个小时天亮,你可以再睡一会。”司徒说着,起身开灯。

顶灯打开,屋里瞬间明亮起来,冲淡了黑暗,却带不走凄凉。

东方手捂着头,只觉得难受极了。除了宿醉的头痛外,更有烟味呛鼻。

“你到底抽了多少烟,这样要呛死人吗。快点去把窗户打开,难闻死了。”

司徒指指开着的窗户,“窗户一直开着的。”

开窗透气,只是满地的烟头,烟味实在太重,根本就散不掉。

把东方拖回来后,东方睡了床,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然后,一直一直抽烟。

“你到底是……”东方捂头说着,突然想了起来,问:“我怎么在你屋里?”

“你还好意思说,碎倒在主人院子里,喝的像死猪一样。要不是被我发现,三爷一定剥了你皮。”司徒说着,把手里的烟灭掉。

他脸上神情是悲伤的,却又是轻松的。

醉酒的糊话,只是糊话,酒醒忘却。

很好,真的很好。

“喝多了吗,我感觉没喝多少。”东方说着,终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虽然是司徒的房间,他却是没有丝毫不客气。进卫生间梳洗刮胡子,连刮胡刀用的都是用司徒的。

“昨天晚宴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东方问着,用冷毛巾覆着额头,以舒解头痛。

“很好啊,出嫁的姑奶奶们都回来了,连二姑奶奶都带着夫婿和孩子来了。”司徒说着,脸上带着笑:“老太爷很高兴。”

“二姑奶奶都来了,那真是难得了。”东方说着,不禁问司徒:“她长什么样,跟大爷像吗?”

霍天行失踪之后,霍佳秀就再没踏足过霍家群岛。她又向来深居简出,从来不在媒体前露面,自然不知道她的长相。

“像,也不太像。”司徒说着,“二姑奶奶看起来很和气,应该是像老太太的原故。”

他见过霍天行生母白老太太的照片,母女俩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是,要是像老太爷那样……”东方没有再说下去,就是议论主人家,也要不太过份了。

司徒却是接着道:“老太爷四个孩子,没一个像他的,说来真是幸事。”

“对了,昨天那么多人在,主人和沈篱的婚期定下来了吗?”东方问着,与刚才的调侃不同,他的神情严肃起来。

“婚期?”司徒怔了一下,“昨天夫人是跟先生坐在主桌的,老太爷和二姑奶奶都给了见面礼。”

一般来说,坐到这个位置,就表示霍家上下己经承认沈篱的身份了。

“那不一样,承认归承认,婚礼归婚礼。”东方说着,“就算是签了结婚证,对许多人来说,没有在霍家群岛上举行婚礼,身份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就是民俗和法律的区别,法律是结婚证,结婚是民俗。

至于盛大的订婚典礼,那是给外人看的。霍家只承认在霍家群岛上举行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