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芃芃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那么轻?她可是涉嫌谋害烈士子女, 我是烈士遗孤啊!”

要知道,七十年代的判决可比后世重多了,杀人,那是要偿命的!虽然她这属于未遂,但袁芃芃现在的身份可是烈士子女,怎么着也得是个无期徒刑吧。

徐向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因为你的证人是靖宇。”

袁芃芃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嗯对啊, 我的证人是刘靖宇,这怎么了”

徐向军深吸了一口气, 说:“靖宇是造反派的儿子,是资本家的儿子, 他也没和他父母划清关系, 他的话, 不可信。”

袁芃芃觉得,要不是这个世界疯了, 那就是她疯了。

□□犯的儿子就是□□犯,这个逻辑你们居然认为是对的吗?

袁芃芃勉强客套地送走了徐向军,躺在床上发呆。

晋粒感受到了宿主低落的情绪,纠结地看了看自己用一点少一点的“晋粒的身体”, 咬了咬牙, 还是点击了使用,化作了实体, 轻轻拍了拍宿主的头:

“宿主,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我帮你去教训她好不好。”

“你去教训就你这小身板”袁芃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勉强笑道,“你还是别个给我添乱了,我也不是因为这个事儿。”

“还有啊,”袁芃芃提醒它道,“咱们攒的经验远远不够买身体的,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这种奖励,你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晋粒本来就舍不得用,一听这话,麻溜的把身体收回去了。

袁芃芃:你操作很溜啊!

“我非常不明白,”袁芃芃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为什么那个女孩子,为了那么一点点钱,甚至还不是钱,就只是生活中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是我做错了吗?”袁芃芃抬起头,一脸迷茫,“那是我的东西,好吧,就算那个兔皮帽不是,那对袁青来说,也是别人家的东西啊。别人的东西,送你、给你用,那都是情分;不让你动,你就要杀人家,还一脸的理直气壮,这是什么道理?”

袁芃芃送袁青去公安局的路上,听袁青痛哭流涕的认错,才知道她犯下这些错的原因的。

20年的牢狱生活,起因居然只是一顶兔皮帽,一顶后世你可能送都送不出去、灰不溜秋、丑丑的,兔皮帽。

更悲哀的是,袁青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是和他们的亲生女儿划清界限。

那个平时泼辣的中年妇女简直要吓破了胆,拉着袁芃芃要给她下跪:“那都是那个死妮子自己一个人干的,可跟我们没关系啊……”

袁芃芃五味杂陈,她想,如果是她的妈妈,可能第一反应也是下跪,但求的,应该是放过她的女儿一马。

“而且,”袁芃芃抓了抓头发,“那个大队长的心理,我觉得也很病态。就因为‘不能让别的大队看笑话’这种无语的理由,居然不同意把杀人犯送公安局!”

“还有,”袁芃芃抓头发不小心碰到了手上还没好全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就因为一个人的原生家庭的身份,就否定这个人,这是什么鬼逻辑?”

“那也有很多革命烈士,是资本主义的家庭出身啊!”

袁芃芃很激动,可很快就沮丧了起来:“重要的是,我居然被同化了!”

“我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报警,而是找大队长,脑子被驴踢了吧!”

“而且,就是这样的人,在姥娘嘴里,是还不错的。”

“人家救了我,第一反应不是诚心诚意地感谢,居然是那粮食换情分。我的命居然只值一些地瓜!”

“还有那个袁振富,揍几顿太便宜他了,我看他最近好像又有撩妹的心情了,我至少要让他撩不到妹子才行!”

晋粒几次想插嘴,都没有成功。袁芃芃发泄完了,终于良心发现,征求了一下它的意见:“你觉得呢?”

晋粒:哎你这样突然让我说,我好像突然又忘了……

它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就算不遇上他,你也不会死啊。”

袁芃芃:……好像是这样哦,她有仓库,有商城,有粮饿不死啊……

“但人家不知道啊,人家是抱着救命的心来的,更何况,我之前还那么对待他们父子俩。”

袁芃芃拖腮,一锤定音:“感觉我自己就是一个渣渣。”

晋粒赞同地点了点头。

袁芃芃凶它:“瞎点什么头小没良心的,我对你还不好吗?”

袁老娘在医院住着,袁家老宅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在医院住着。除了第一天大房二房都去人了,后来都是轮流去的。

当然,这个轮流,是指儿媳妇。

剩下不去医院的那个,就在家里做饭、收拾家务。

袁振富最近的状态又好了起来:家里也不闹鬼了,他也不再挨揍啦!

就是葛二妮对他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了,袁振富摸着下巴想到。

今天是张氏做饭,胡氏去医院伺候袁老娘了,他爹也不管他,袁振富就套上了他最好的一套衣服,人模狗样的出去了。

他刚出家门,迎面刚好碰到正往袁家老宅来的袁芃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