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乔微微皱眉,示意早早去找一件新的睡衣,自己则陪着安乐在床上坐了下来。

安乐今天的反应弧似乎格外长,一直到苏亦乔将新的睡衣为她换好她才回过神来。

动了动手臂,安乐朝苏亦乔微微点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苏亦乔摸摸她的头,大手又落在她的小腹上,“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小腹还是有些疼,安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她不想让苏亦乔担心,于是点头说道:“是好了一些。”

早早下去准备了一些东西送上来苏亦乔喂她吃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听苏亦乔轻声问道:“刚才……做什么梦了?”

哪怕是现在,安乐再次回想起那个梦仍旧觉得心有余悸,那是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可奈何,好像只能等待那种冰冷的感觉将自己一点点吞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冷誊侵占却无可奈何。

安乐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苏亦乔见她脸色骤然煞白,像是瞬间被人抽去了血色一样,心里不禁一咯噔,安乐咬了咬牙,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极慢的语气说:“没什么,可能是被冷誊吓到了。”

她深信,不管做什么都会留下痕迹,虽然发明了神不知鬼不觉这个词,但显然他并不合适,不管做过什么,安乐深信,都一定会留下痕迹。

但现在,她没有那种被侵犯过的感觉,身上也没有什么痕迹,所以自己一定没有和冷誊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苏亦乔闻言多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那一会儿我陪着你,你再休息一会儿。”

安乐点点头,她确实很困倦,还有一种从心里翻腾出来的无力感,如果苏亦乔能陪着她,自然是好。

安乐再次睡下,苏亦乔靠在床头看着她,一只手被安乐攥得死紧。

他蹙眉看着她,心口微微发酸。

一周之后。

接到苏亦乔邀请她去伦敦的时候楚緦还有点懵,从头到尾苏亦乔只说了一句话,“现在安乐很需要你,你过来吧。”

她心急如焚,不由分说去医院请了假,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飞伦敦,正在收拾东西楚緦的房门被敲响了。

自从医院的宿舍搬出来之后因为恢复工作,楚緦暂时先住到了外公的老房子里,老屋离医院比较远,开车过去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不过她暂时找不到比较合适的房子,也不能总是去住酒店,只好先这样凑合着。

看到小黑,楚緦下意识想要关门,小黑一把挡住,浑身一副被苏亦盺遗传的冷傲气势,“楚小姐,如果你想早点见到三少夫人的请跟我们走,您所预定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已经取消了。”

“什么?”楚緦一惊。

小白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一个大写的不耐烦,似乎很不喜欢跟女人解释这种事情,他又说:“如果您想早点过去陪三少夫人的话,我们还有二十分钟,飞机起飞。”

楚緦懵,“可航班不是取消了吗?”

“取消的是国际航班,我们将要乘坐的是二少的私人飞机,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捎您一程。”

“……”

楚緦是很识时务的,在国际航班取消的前提下,她回身拎了已经整理的差不多的行李箱上了小黑的车。

楚緦想的想的很清楚,大不了自己回头给他一张机票钱嘛,反正充其量也不过是乘坐了一次飞机而已。

从搬出来到现在,她还没跟苏亦盺见过面,现在马上就要见面,楚緦摸了摸鼻子,心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翻涌。

可是,一直到飞机降落,楚緦才看到苏亦盺,他缓缓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走出来,穿着精致的手工皮鞋的脚踩着雍容华贵的波斯地毯一步步走出,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兀自下了飞机。

当着是应了小黑那句话,如果她有需要的话,就捎她一程。

楚緦扯唇一笑,有些淡淡的讥讽,又很快湮没于唇角淡然的笑意,忽略掉心里的刺痛,她垂头,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下了飞机,楚緦见到停机坪上已经停了一辆车,此时苏亦盺正在跟人说话,一向待人接物冷若冰霜的大冰块此刻春风送暖,笑意盎然。

见楚緦过来,苏亦盺便朝她招招手,“我来介绍,这是Alice,这是楚緦。”

楚緦微微一笑,看向Alice的眼神意味深长起来,朝Alice点了点头,主动伸出手,“久仰大名,Alice小姐。”

聪明的女人往往会不加掩饰对另外一个人的敌意,但往往会表现的无懈可击,现在的楚緦就是这样,她微微用力握住了Alice递过来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便在Alice保养得体的手上捏出了几道红印子。

苏亦盺挑挑眉,看着楚緦不加掩饰的敌意,他有些意外,要知道,在B市时,不管是在周家,还是在医院,楚緦的脾气向来好的没话说,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人欺负的原因。

苏亦盺看楚緦被欺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主动露出敌意,这还是第一次。